-----帖子长度有限,只能一章掰成三篇来发——————书接上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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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,音乐系大楼就在女生宿舍楼边上。” “恩。”刘子良眯着细长的黑色眼睛,望着阳台外面寂静的校园,发胀的头脑,慢慢冷静下来。 “也真是奇怪了,当我推开音乐系教学楼那扇沉沉的玻璃大门时,不知为什么,心里就是一阵发毛。” 刘子良瞥了他一眼,看到他脸上肌肉抽搐,眉毛皱成一团。这时,他才发现,马明杰身上穿着的牛仔衬衫撕破了一个口子,扣子还掉了几颗。 “当时,整栋楼都是黑的,就那么几盏安全灯,我还想着,这绿油油的灯光,可真是渗人。要不是我憋的慌,打死我也不会大晚上的,来这个死气沉沉的大楼找厕所。 可晦气的是,大楼一层和二层的厕所,都被锁起来了。于是我只得跑到三楼。” 说到这里,马明杰忽然停了下来,身子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,脸上浮起一层困惑和不安。 “整个三楼,在最里面,居然有个教室的灯还亮着。我知道,那是他们音乐系的练功房。当时我还嘀咕着,这么晚了,居然还有人在练功,这群姑娘们倒是真够拼的。不过,奇怪的是,为什么没有她们练功的声音呢?再怎么说,也总该有点声响吧。 可这三楼就我一个人的脚步声,刘子良,你能想象吗?黑洞洞的大楼,就那么一间练功房的灯亮着,还一片寂静。总之,那时我全身上下,汗毛都竖起来了。 可是,我急着小便啊,感觉身体要爆炸了;于是也顾不上什么,一路小跑着冲进厕所,连灯都来不及开。后来……” 说到这里,马明杰拿着香烟的手,不受控制的发抖起来,手背上青筋爆出。 此时,应该是半夜一两点了,原本还有的一点点月光,倏忽之间就暗淡了下来。月亮被乌云遮住了,一阵风吹来,虽然只是初秋深夜的风,但是一瞬间,刘子良居然觉得这风吹在身上,是刺骨的冰冷。 “上完厕所后,我终于缓过气来。于是,在洗手的时候,我忽然感觉到,这里真是有什么不对劲了。 因为我听到,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,从隔壁女厕所传来。 ‘嗒。’ ‘嗒。’ ‘嗒。’ 持续的,连贯的,在空洞的教学楼里,所有音效都是被放大了。一瞬间,我的脑袋里冒出各种想法。 于是,我忍不住转过身……哎呀。” 刘子良被他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大跳,是马明杰讲的太投入,完全没有注意到香烟已经烧到手指。 他一下扔掉香烟,继续说道: “最初,我对自己说,应该是水龙头没有关好,但是,最终,我真的无法骗自己。” 马明杰的眼睛红了,一种无法遏制的恐惧神色,紧紧笼罩着他。他的脸颊上冒出一团不正常的红,手指神经质的揉着衣角。 “当时的气氛,太诡异。我什么都不敢想,我也不要知道女厕所怎么了,只是想赶紧跑路。可是一转身,刚走了没几步,忽然感觉脚下黏黏的。 我仔细一看,妈呀,居然是血啊,大团大团的血啊。我被吓得腿都软了,整个人滑倒在厕所门口,脑袋撞在门上,痛的眼冒金星。” “董丽娜的?”刘子良深呼吸一口,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刘子良,瓮声瓮气地说。 马明杰双眼圆瞪,咬着牙继续说:“后来,我好不容易连滚带爬的起来,手上都是血,简直就是杀了人。那时我脑袋反而清醒了,冲进女厕所,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!而那个神秘的声音,原来是血滴在女厕所门口的台阶上,一滴滴往下掉时发出来的。 于是,我踩着血,一步一步往前走,终于发现,血是从练功房里流出来的。 站在门口,我看到练功房里,一片狼藉。一整面的镜子都碎了,一地的玻璃渣子,一个女的,披头发散地躺在木地板上,一双眼睛,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门口,脸上居然还有在笑! 当时,我脑袋里一片空白,手脚都软了,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来。这下可好了,先前还没有掉在地板上的玻璃,一时间哗啦啦,拼命往下砸,把那个女的扎的呀,跟个马蜂窝一样。” 说到这里,马明杰的眼圈红了,过了好一会,才哽咽地说:“子良,你当时不在看场,那么好看的女的,居然死的那么惨,浑身是血啊,我是踩着她的血走过来的啊!她就这样躺着……。” 马明杰情绪开始失控,一把抓着刘子良,使劲摇晃他的身子;刘子良被他晃的脑袋都晕了,按耐不住,狠命将他推开,“砰“的一声,马明杰的脑袋撞到阳台墙壁上。 这闷闷的响声,在午夜的校园,传的特别远,也特别的……惊悚。 马明杰喘着粗气,站稳身子,抬起头时,满面泪水,“我不敢进去,站在门口,打了老师电话,又报了警。后来就被带到警局去录口供,刚回来。” “她……为什么会死?”刘子良问出了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。 “不知道。”马明杰摇了摇头,擦了一把眼泪,恨恨地说:“吓死老子了。这辈子,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。额,兄弟,再给支烟。” 刘子良有点窘的把空烟盒塞到他手里,说:“没了。” “唉。”马明杰看了阳台上刚自己抽了一半就扔了的香烟,摇了摇头,捡起来重新点燃,狠狠吸了几口,在一阵吞云吐雾中,盯着刘子良细长的黑色眼睛,欲言又止。 “你……要说什么?” “说不上来。看看警察最后出的结果吧。”马明杰嘴上这样说,可是脸上的表情,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 两人沉默着,在阳台上站了很久,彼此都没有再说话。只是偶尔交换的一个眼神,双方都明白,大家是想到一处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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