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创·沧海一粟古代志怪故事
开封俞生,风姿倜傥,在乡下建了房子读书,门前就是旷野。每到刮风下雨,就会有农人到他书屋避雨。俞生心里厌烦,却无可奈何。
一日大雨突至,竟没有一个人前来躲雨,俞生正在高兴,门被推开,一个夹着包袱的女子闯入。女子非常美,头发湿漉漉的,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显出曲线。她打开包袱,当着俞生的面换上干衣服。俞生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。
女子换上衣服,又把绣鞋脱下,自言自语:“鞋子只有一双,奈何?”随后妩媚地看着俞生说:“能帮我擦擦鞋上的泥吗?”俞生心猿意马,不由自主把鞋子接过来,女子则坐到他的床上。
大雨一直不停,二人默默相对直到掌灯时分。女子忽然说:“这里还有其他人吗?”俞生回答没有。女子说:“妾避雨到此与君同室,即使没有沾染,也说不明白了。郎君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?”俞生听出她弦外之音,急忙靠近。
欢好过后,俞生问女子住在哪里,叫什么名字。女子说:“我叫胡大姐,住得不远,不要深问。”然后离去。
第二天,俞生无心读书,一心盼着对方再来。黄昏时胡大姐果然到来,还带着酒食。从此每晚上都来,倏忽一个月过去。
俞生回到家里添置笔墨,妻子盛氏看他精神不振,仔细盘问。得知原因后大惊,说道:“非妖即鬼,你难道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?”俞生猛地清醒,从此不再去往乡下。
但是,那个胡大姐却在夜间出现,而盛氏不能目睹。妻子睡后,俞生就被胡大姐摄到别的房间缠绵。胡大姐说:“盛氏是你妻子,夫妻同房无可非议,她想独占却是不能。”俞生问对方是鬼是妖,胡大姐说:“我是狐。”
盛氏看到丈夫日渐羸弱形销骨立,找来术士驱妖却没有效果。俞生也想自保,却抵不住胡大姐的诱惑。有个朋友知道了这件事,说道:“法术无法驱除,讲讲道理试试。”
于是,俞生对胡大姐说:“恻隐之心人皆有之,我们情如夫妻,你却不体恤,眼看把我害死,我死了,恐怕上天也不会饶过你!”胡大姐听了,茫然若失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从此永别吧!”俞生说:“不用分别,我已经病入膏肓,就亲眼看着我死去吧!”
胡大姐也很感伤,说道:“我不是想害死你,只是情欲难以克制,又没有医治你的办法。”俞生说:“你是狐仙,怎能没有治病的办法?只是不想救我罢了!”胡大姐若有所思,说道:“办法倒是有,只是对我不利。”
俞生一再追问,胡大姐似乎有些后悔,最后跺跺脚说:“好吧,这就领你去见能治疗的人。”二人携手出门,来到一处山洞,里面点着很粗的蜡烛,一个美女坐在烛火旁,似乎在等待他们的到来。
胡大姐介绍道:“这是我小妹胡二姐。”又转头介绍:“这是俞家郎君,与我相好数月,得了虚劳之症,劳贤妹医治。”二姐笑道:“姐姐为何对俞家郎君格外关照?”大姐坐在一旁不语。胡二姐说道:“姐姐请回,我会尽心治疗。”胡大姐仍旧坐着不动。
二姐再次笑道:“姐姐是怕我独占你的俞郎吧?我会送他回去的。”胡大姐有些羞愧,梭巡片刻离去。
俞生看到胡二姐比大姐更妩媚,不由上前拥抱。二姐说:“病成这个样子还想胡来,是不是嫌命太长了?”俞生惭愧停手。
胡二姐让他服下一粒药丸,又按摩全身,俞生睡着,醒来时病状消失,精神倍增。胡二姐和他同床而眠,说道:“已有三个男子因姐姐而死,她对你却情有独钟。认识我是你的福分,不会损害健康。”俞生问,如果胡大姐再来找他怎么办。二姐说:“我自有办法隔绝。”
胡二姐给俞生一根五色彩带,系在腰上尽管前行,就会来到这个山洞。然后把俞生送回家。胡大姐再来的时候,俞生软弱无法完成房事,大姐恨恨说道:“果然如此!”遂去不复来。
盛氏担心驱走一狐又来一狐,然而胡二姐从不主动到来。俞生去相会的时候,丝带也时灵时不灵,很长时间才能见上一面。
这样过了五六年,盛氏生了一个男孩,俞生想去胡二姐那,共同分享自己有了儿子的快乐。却发现丝带不见了。从此无法去往那个山洞,胡二姐也再未出现。(出自《益智录》,后半部分有删减。)
陈某家贫,独处小室,见一村妇多次从门前走过,因其美丽,常思慕之。一夕,妇人忽然来到床前说:“我喜欢你好久了,奈何家里人多,今天才有机会前来相会。”陈某很高兴,遂与之合。朝暮往来几个月,陈某萎靡憔悴,最终死去。
亲属给他办理丧事,下葬的时候一只老狐到来,蹲坐在不远处发出呜呜声,好像很悲伤。棺材入土后,狐狸不见了。《湖海新闻续夷坚志》
农家子马某家贫丧偶,无力再娶。某天耕作时看到一个盛装少妇从田间穿过,貌仅中人。他出言挑逗,妇人并不抗拒,马某想要野合,妇人说:“青天白日怎么能做这种事,晚上在家等待,我自会前去。”
夜间妇人到来,倍极缠绵。妇人肌肤如婴儿般细腻,上有细毛。马某怀疑她是狐精,妇人坦然承认。
来往久了,马某说:“既然是仙人,能不能弄几两银子周济我?”妇人说:“郎君命薄,一两银子的意外之财都无法承担。”有一次,马某开玩笑说:“都说狐仙天姿国色,你为什么丑陋呢?”
狐精不高兴,说道:“你连一两银子都无法消受,又怎么能消受天姿国色?我虽然丑陋,和那驼背大脚的比,也算美女了。”
后来,狐精不再前来,马某续弦了一个妻子。相亲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,女子斜倚床上,模样说得过去。洞房夜才发现,背驼得像乌龟一样,而且是一双大脚。《聊斋志异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