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朝末期,抚顺城下辖某小县地处交通要道,稍稍繁华,因此也衍生了一群地痞无赖。他们每人都一个绰号,但是不像梁山好汉那么响亮,都是些“大疙瘩”、“小九子”“锛子”之类。一听就是些小角色。 他们虽然不杀人越货,但是收保护费、吃霸王餐、强买强卖,一方百姓深受其苦。偶尔有捋虎须的,就会被他们打的头破血流。告到县衙,也是打几板子了事,执刑的衙役又和他们是磕头兄弟,受不了什么苦。出来后变本加厉,普通人无法和他们抗衡。 李捕头是个有正义感的人,多次向县令进言,要彻底铲除这些地痞。县令说:“这些泼皮飞扬跋扈,背后必有撑腰之人,不急在一时,放长线彻底根治才是。” 同治癸亥年五月,一个作恶多端的地痞被人夜间杀掉。当时午夜,他从一个妓馆醉醺醺出来,被人从背后刺死,凶器似乎是长矛类的利器,但是创口很小,从后背直贯前胸。事隔几日,又有一名无赖被杀,也死在午夜的街上。两名死者旁边都放着一个小木牌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惩恶扬善”四字。 一时众说纷纭,有人言称,看到一个红袍人手持铁笔木牌,面孔漆黑,手持铁笔,犹如城隍庙判官的打扮,只是没戴帽子。红袍人杀死无赖,腾空而去。一时,黑判官现身的传说越传越远,越传越神。
县令督促破案,李捕头有些抵触。他心里明白,这是有人假冒判官之名惩治不法之徒,只是下手过重。他走在街头敷衍探访,无非听到些夸大其词的无稽之谈。 几天后的早晨,他刚到县衙点卯,就有人来报案:“黑判官被杀死了!”事发地在一个杂货铺门口,一个红衣人面朝下趴伏地上,身下的鲜血已经凝结,应该是半夜时被杀。李捕头仔细检查,红衣人右手握着一根四棱铁棍,一尺多长,粗的一端如成人拇指,细的一端被打磨得尖锐锋利。冷眼一看,的确像一根铁笔。 红衣人致命伤两处,一处伤在后脑,是被棍棒类的钝器砸中,另外一处是被利器刺穿了前胸。肋下,后背等还有几处伤口,想来是被一群持械的人围殴而死。 擦去死者脸上油墨,有人惊呼:“这不是张疯子吗?”张疯子是本地人,三十多岁,有疯疾时好时坏。他乞讨为生,平时寄宿在城隍庙里。 李捕头去城隍庙进一步探查。管理城隍庙的是一个火居道士,以前成过家,不知什么原因妻离子散,现在孑然一人。他平时孤僻冷漠,只对张疯子比较好,允许他住在庙里。看到李捕头,他只是淡淡说了句:“给捕头大人请安。”其实并未行礼,照旧擦拭香案上的长明灯。 李捕头盯视了他片刻,缓缓说道:“张疯子假扮判官杀人,是你唆使的吧?”道士闻听激动起来,转身说道:“恶棍横行,有人包庇纵容,有人沆瀣一气,有人畏惧自保。一个疯子却想匡扶正义以卵击石,岂不是可笑?我怎么会怂恿一个痴人自寻死路?” 李捕头一时无话可说,但他确定,火居道士最起码是个知情者。他不想深究,说道:“不管如何,你好自为之,如再生事端,定缉拿归案。” 回到县衙后,他略去了火居道士的嫌疑,县令也未多问,命文书胡乱写了卷宗,草草了结此案。案件虽然告破,但是李捕头并不高兴,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。 时隔不久,黑判官再次出现。这次杀死的是两个赶车人,车上的箱子里装着几十斤鸦片,已经被泼上灯油烧毁。旁边放着一个惩恶扬善的木牌。
县令大怒,痛斥李捕头惰性懈怠、玩忽职守,一再逼问这些天追查的结果。李捕头无奈,说了火居道士的嫌疑。县令给他三天期限破案,逾期严惩不贷。 李捕头到城隍庙周围转了一圈,一无所获。夜间,他游走在街上墙边阴影里,希望能抓到黑判官的现形。 这些天人心惶惶,家家早早就关门熄灯。三更时分,街上忽然出现三个人影,并未打灯笼,急匆匆向县衙方向而去。 李捕头在后跟踪,发现是本县刘财主带着两个仆人。刘财主武举人出身,因为时局动荡,刀兵四起,不愿用性命搏功名,因此弃武从商,盘踞在本县多年,积累了巨额财富。 刘财主来到县衙后面的小门,敲门而入,两个仆人在门口守候。李捕头翻墙而过,伏在窗户下偷听。只听县令说道:“告诉你不要见面,为何不听?”刘财主说:“张疯子虽然被我们杀死,但是新出现的黑判官更加棘手,他似乎知道我们一些内情,到了杀人毁货的地步。” 县令说:“早就告诫你约束那几个泼皮,你总是不听。这件事要从长计议,不能操之过急,我已经命李捕头严加查访。”刘财主忽然冷笑道:“呵呵,从长计议?大人任职快要期满,马上就要带着钱财远走高飞,当然可以从长计议。我世居本县,还要在这里代代相传。如果不及时找出这个恶贼以儆效尤,以后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判官,让我如何安枕?”县令语气放缓说道:“听李捕头说,城隍庙道士很可疑。” 李捕头听到这里,非常懊恼白天的失言,分神之下,胳膊蹭在墙上发出响动。屋里大喝一声:“谁!”李捕头飞身上房,不等屋里人出来,几个起落跳出墙外。 李捕头次日一早就赶去城隍庙,却发现火居道士已经遇害。他双目圆睁,手持一根尖锐的铁棍,背靠判官塑像,身受几处致命重创,却尸身未倒。 几天后的夜里,刘财主和县令都被刺杀在住宅里,仆从们看到一个红袍黑面的人手持铁笔,一击得手后扔下一个小木牌,蹿房越脊而去。 黑判官的传说在这个小县久久流传,一直到民国,土豪地痞都不敢鱼肉乡里。
(这是我看了地铁判官的新闻后,产生的幻想。以前曾试着写过几个,不被大家看好,自己读读,也的确和古籍上没法比。今天这篇大家对付着看,明天起还是回到老本行,翻译。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