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代志怪故事：仙石

原创·沧海一粟古代志怪故事

浙江俞君是个医生，他喜欢收藏石头，家里的架子上几乎摆满，又挑选了两块圆润玲珑的随身佩戴。

这一年，他去京城游历，治好了工部侍郎的顽疾。侍郎馈赠重礼，俞君没有接受。侍郎很感激，对他说：“先生大恩无以为报，我弟弟在会稽某山中学道，你可以前去拜访，必有好处。”然后告诉他详细地址，并写了一封家书让他带去。又嘱咐道：“先生是诚实长者，所以我才放心告诉您，请不要随便泄露。”

俞君按照侍郎所嘱，来到会稽一座山中，找到所说的那道石壁，对面有两棵大槐树。他轻敲石壁，念起侍郎所教咒语：“天门不开，地门不开，白云何处金银台，哥哥有字来，石门开，仙门开。”

砉然一声，崖壁上出现两扇小门，一个童子探头问道：“客从何来？”俞君说：“我是给你家大郎寄信的人。”童子领他进去，里面别有洞天，泉石花草，亭台楼阁，好像大户人家的园林。现在外边是秋天，而洞里风和日丽，鸟语花香，如人间二三月间的光景。

少顷，主人出来迎客，戴竹冠穿道袍，手拿拂尘，二十多岁模样。宾主落座，俞君拿出侍郎书信，主人站起来接到手里，表示感谢道：“劳先生远步，然亦是缘分，今晚吾师前来做客，先生有幸瞻仙人风采。”

主人让童子上茶，童子端来一凉一热两碗茶，俞君畏寒，端起热茶喝下，童子面露惋惜之色。主人摆手示意，童子欣喜，把凉茶喝下。

主人安排他到一个房间休息，到了晚上童子来唤，主人已经站在院子里。明月当空，比世间的明亮十倍，完全不用点灯。主人对着空中跪拜，一个老叟从空而至，长髯伟躯，面瘦削，后跟两个中年人。看到俞君，老叟非常吃惊，主人赶快解释：“这是给家兄捎信的人。”

大家入席就坐，菜肴和世间的相同，只是味道极其甘美。主人附在俞君耳边小声说：“到此一趟不易，一定要吃饱，不要矜持。”但是来客和主人谈论一些很玄妙的道法，只有小部分能听懂，俞君侧耳倾听，几乎忘了吃喝。

客人离席时，主人送到院子里，老叟和同来的二人冉冉升空，主人跪拜，直到看不见人影才起身。他转头对俞君说：“天色已晓，请先生回去，这里不宜久留。”俞君很失落，然而只能随着童子向外走去。他看到院子里铺的卵石非常润滑，偷着捡起一块放到怀里。走出小门，回首仍旧是没有缝隙的崖壁。

回去后，俞君仔细看偷拿的卵石，洁白如玉，光润非常，纹理是一幅画，新绿的柳枝上落着一只杜鹃，还有一行金色的篆字：“叫月子规喉舌冷”。他非常惊喜，后悔没多拿一枚。

第二年，俞君再次进京，身体明显强健，奔波千里不用车马。他拜访侍郎，侍郎说：“先生真是个讲信用的人，但是偷拿仙石，不怕仙人怪罪吗？”俞君急忙认错，侍郎说：“我只是开玩笑，舍弟已经寄来回信，说先生是个诚实高尚的人，只是没有仙根。且又寄来一块仙石，让两块石头成双成对。”

说完拿出一块石头，和俞君偷拿的那块质地完全一样，只是图案不同，是一只蝴蝶落在野花上。旁边的小字是：“宿花蝴蝶梦魂香”。俞君狂喜，行礼说：“仙人对我恩惠至极！”侍郎说：“这也是先生有缘，山中仙石甚多，但是山神看管甚严，是不能随便送人的。”

后来，俞君偶然在人面前炫耀，泄露了敲门的咒语，有人按图索骥，敲那道石壁。童子探头观望，随即关门。此后再去读咒语敲石壁，就没了反应。

关于仙石的故事，聊斋里的《石清虚》比较经典，因为大家都熟悉，只回顾一下大概。

邢某爱石成癖，偶得奇石，带回家中，发现此石不但四面玲珑，峰峦叠起，且具有灵性，能预告天气变化。消息传开后，一个有权势的土豪要高价收购，邢某不肯。土豪用别的事把邢某诬陷下狱，邢某妻子只好献上石头救人。

邢某出狱后得知失去石头，悲痛欲绝。而梦中有个自称石清虚的人告诉他，石头会失而复得。第二年的八月，石头被土豪的仆人偷出来卖掉，邢某用两贯的低价把石头买回。

《酉阳杂俎》里记载，崔元亮在洛阳的时候，曾经漫步在沙滩，得到一枚石子。石子像鸡卵一样大小，黑色，光润可爱。把玩一年多后，突然啪的一声破开，有一只很小的鸟从里面跃出飞走了。

段成式年少时在鸟窝里掏到一块小石头，黑色，形状像鸟蛋。偶然把小石头放在醋碗里，石头里伸出四条腿。拿起来看，腿又缩了回去。

伊阙李县令与一个和尚来往，这个和尚进入山林采药，遇到暴风雨躲在树下面，一会儿打起雷来，有东西迅速坠落在地面上。天气放晴后，发现掉落的东西是一个石子，形状像乐器里的磬，二尺长，三分厚，上面平齐像刀削过的一样，中间有孔，下面渐渐变宽。敲它时能发出声响。

和尚认为是异物就把它带回禅房放在床下。李县令听说后想看一看，被和尚拒绝。忽然有一天和尚叫李师晦来，拉着他的手说：贫僧不久人世，你一直要看一看那块奇石，如今就送给你吧。李县令把石头带回县衙，不久和尚就死了。

潞州军校郭某的兄长去世，墓地选在釜阳县的西冈。造墓的时候很不好挖，用了几天功夫才挖成一个小坑。工匠再向下挖掘的时候忽然变得容易起来，再向下二尺，挖出一块石头。长约四尺，形状像壁虎，头尾爪子俱备。

工匠们认为不吉利，把石头凿成两段。郭某也觉得不好，打算另找墓地。但是一时没找到，最终还是把哥哥葬在那里了。

不久，郭某上厕所的时候意外跌倒，差点死去，家人也染上瘟疫，死了好几口人。再后来，郭某跟着叛军作乱被杀，家人走死逃亡所剩无几。那块像壁虎的石头，现在放在釜阳县衙的管库里。